我们都曾是沈佳宜

小小婚家 2020-08-01 16:31:21

策划人小语

不再年轻的我们已经嫁作人妻、远离青春。爱情,早已变成了丈夫准时上缴的工资、一起去菜市场讨价还价的背影,抑或是今年过年该怎么样孝顺爸妈的讨论……

只是,当电影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女孩》撞入眼帘时,我们中的许多人突然间变得心潮澎湃、感慨不已。谁也没想到,这部描写学生时代的青春爱情片,会在“大龄”女青年中引发如此大的反响。她们涌入影院,哭着,笑着,那些青春往事,那些初恋的美好与遗憾,一下子浮现。在这一刻,她们都变成了沈佳宜。被人偷偷爱过、努力爱着别人,抑或是因为年轻辜负了那个爱自己的人……

爱,其实从来没有退场。穿越时光,看看曾经的青涩岁月,这才发现,我们对初恋的感怀,并不仅仅是因为遇见爱情。

谢谢你

成就更好的我

■文/小薇

“爱是什么我不知道/我不懂永远,我不懂自己/爱是什么我不知道/谁能懂永远,谁能懂自己……”耳麦里传出这伤感的旋律时,我的心底总会冒出一句话:“嗨,10年不见,我曾经的你还好吗?”

与他相识在高三补习班,我们是来自不同学校的落榜生。晚自习前,班主任让每个人走上讲台讲讲自己的故事。其他人都在展望未来,而他只是嗓音低沉地说:“我上大学是为了外婆。我从小是被外婆带大的,现在她病得很厉害,她希望我能考上大学……”短短几句话,在我的心中荡起涟漪,这个外表冷酷的男孩,内心却有着水一样的细腻柔情。那是我第一次为他落泪,在还没有看清他的外貌时。

然后,侧面打听到他的消息:他已经复读了两年,有一个女朋友在武汉上学,她虽然有先天性心脏病,但家境富裕,以后可能要去澳大利亚留学。

可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我对他的好感,我大胆地给他写了一封信,悄悄放进他的课桌里。在信里我表白了自己对他的欣赏和喜欢,然后问了他女朋友。

他给我回了一封信,说现在不会考虑女朋友的事,希望我们能先做兄妹。而那个“她”也是一个妹妹,等彼此都上大学了再来谈这个问题。

这封信成了我高四生活的强力剂。未来在哪里我不知道,但已经有一束光照了进来,我要向着它奔跑。

黑色的高四,却是我最快乐最放松的时光。做历史课代表、当班会活动主持人、参加学校文艺演出、数学竟偶尔考满分、政治课上常有不同的思辨……之前那个内敛羞涩的我,完全变了样,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动力是否来自于他。

记得有一次天空下着特别大的雪,他唱了一首王杰的《回家》。我走在他身边,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是静静地聆听着,想着人生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。

第二次为他落泪,是一个晚自习前的课间。我站在5楼的走廊上看到他,还有他旁边的姑娘,正拉着他的胳膊。

“她来看你了,而我又何必让你为难呢?”想着,我转身回教室,用书本遮住脸,眼泪“刷刷”地流下来。

关于她的事,我再没有问过。我相信他白纸黑字写的,我相信他说的一切。关于这个谜底,我愿意等到我们上了大学再去揭晓。

如愿以偿,我们都上了重点线,他比我多一分。而老师们也说我属于超常发挥,生活因此翻开了新的一页。

入学不久,我突然查出患有某种病。当时我特别无助,打车去了他的学校找他。他没在宿舍,我只能黯然离开。

当我走到校园门口时,却远远地看到他和一个女孩正往里走。昏黄的路灯下,他发现了我,有点愕然,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。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,转身离开。或许是我没有勇气,或许是怕他为难……

我快速地上了一辆出租车。记忆中,似乎天空开始下起瓢泼大雨,而我也在车里无声地哭泣。身体有病要退学,心中最重要的人又另有所爱,这真的是人生中的重击。

那一晚,我想了很多。也许,我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他,也从来不曾走近过他。他不再是我幻想中的支撑,我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。

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。而我在复查之中,发现病是误诊,这也让我更懂得珍惜,忘掉他,开始新的生活和新的感情。

我曾经想过,一定要找到他,追问那个答案:你曾经喜欢过我吗?还是一直在敷衍我?

这也许是人的一种不甘心。其实,谜底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,它只是一种解释;重要的是我们各自的选择,它才是结果。

从大二到现在,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,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我一样,偶尔抬头仰望蓝天时,会回忆自己的青春岁月。我已经想不起他的容颜了。回忆一个人,也许只是忘不掉自己当初的情怀,也许只是在缅怀再也回不来的青春。

无论如何,我真心地感谢他,是他激励了我,哪怕最后深深地伤害了我。我常常想走进回忆里,抱一抱那个曾经的自己:那个躲在卫生间里一遍遍看他信的女孩、那个独坐窗前却从玻璃反射中关注他的女孩、那个每天做广播体操时看着他的背影便满足不已的女孩……那个女孩,勇敢付出,因为爱,无惧无畏,真的很可爱。

26岁那年,我结婚了,老公是个外向开朗的男人,我们的每一天都过得很敞亮。我很好。

初恋的意义

青春期时的朦胧好感,不是成人恋爱时的情欲,而是被人欣赏、关注的美好感受。“每当我看着你,就看到你在看我。”这种被爱的感受,在青春期阶段,能够帮助我们确认内心的价值感。所以,内敛羞涩的小薇完全变了样,因为他,浑身充满了能量和对未来的希望。

初恋的美好,还在于它远离了各种现实考虑和具体条件,反而更能激发我们体会纯粹的亲密感,体会为爱投入、为爱付出。长大后,我们被社会磨砺,被现实缠绕,在爱情中,也许就渐渐远离了当初自己的模样。回忆青春,感怀初恋时,我们都会像小薇那样,想抱抱那个勇敢付出的女孩,那个爱上爱的女孩。那样的她,青涩忧伤,却如此珍贵。

再没有那样好的爱情

■文/秦岚

高三一开学,铺天盖地的试卷让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暗淡,直到和他有了故事。

他是那种不怎么努力读书成绩也可以很好的男生。头发软软的,个子高高的,干净的脸,喜欢穿阿迪和耐克……很快,他登上了我的“阳光男生排行榜”。

那时,我看了很多爱情小说。却没想过,爱情会降临到我的身上—我长得一般、成绩一般、性格内向……在我们这个美女如云的文科班里,我只有自卑的份儿。

可是,他却愿意主动靠近我,这让我的内心充满骄傲。

每天早自习,他都会写来一张纸条,有时候上面画着一头晒太阳的猪,有时候是叙述他昨晚做的梦,还有时候,他对我说:今天你穿裙子了……

他进入我的生活,让我觉得高三生活一点都不枯燥。和他一起回家,会感受到后面有嫉妒的目光。他从来不乏喜欢的女生,可他却选择了我,这让我更加骄傲了。

有一次上自习课,老师们都去开会了。他突然走到讲台前,清清嗓子说:“同学们静一下,我想说个事儿。我喜欢秦岚,希望10年后我们还能在一起。”

随后,好多男生都走上去表白,看到哪个女生就嬉皮笑脸地说自己喜欢她。他们都半真半假,而他是真的吗?

很快,流言四起,我成了班里的话题人物。有些不怀好意的女生甚至说是我死缠烂打追求他。这让我不再觉得生活美好,隐私仿佛被人曝光了一样。于是,我和他刻意保持距离。

而他也突然疏远我,不再等我放学一起走,也不再传纸条给我。有一次,我把发表在杂志上的文章故意给大家看,传到他那里的时候,他不屑地说:“不想看,看不懂。”

原来,他只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;原来,他根本不喜欢我这样的女生。我哭了一场。然后,我把一切置之度外,努力读书。

我的大学一闪而过,他写过几封信给我,大多无关痛痒,我固执地没有回信。

大学毕业那年,高中同学组织聚会。KTV里,我远远地看着他,那时候的喜欢与感动,一下子浮上心头。我唱了一首《心动》,“有多久没见你/原来你在那里/原来,就住在我心底”。我发现我不曾在大学谈恋爱的原因,都是因为没有放下他。

聚会结束后,我们不约而同地走路回家。我鼓起勇气问了那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:“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?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因为,我最好的哥们儿喜欢你,我想让他。”

“可是,我从来不曾注意过他。”

“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吗?”

“你说呢?”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,递给我。翻开一看,里面是我的照片。

原来,他每天都在想着我。我们终于又走到了一起,每天相约一起散步、打长长的电话,他甚至把我介绍给父母……送我回来的路上,他认真地说:“我爱你!这句话之前没说过,之后也不会跟别的人说。”

我的脸红了,心跳加速。

“我们结婚吧。”他说。

我摇摇头,“我们才22岁,还年轻,我想出去闯闯。给我3年时间,我们一起去上海,让我看看这个世界。然后,我们回来结婚。”

“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,但不知道我妈妈愿不愿意。”他说。

3个月后,我签了上海的一家杂志社,租好了小房子,只等着他来。

他没有来。打电话过去,他妈妈听到我的名字,叫我以后不要再找他。我四处打听他的消息,却找不到他。

一个月后,我模仿同学的声音,才说服他妈妈让我和他通电话。

“你永远都不要等我了。”他说。

我的心一沉。

“我想来,可我妈知道要去找你,把我反锁在家里。还说,如果我走出家门一步,就和我断绝母子关系。”

“那我回来,我不走了。”

“晚了,我爸得了胃癌,也许没有多少光景了。他此生最大的心愿是看着我结婚生子。我妈逼着我相亲,我,上个月结婚了。”

我脑子一蒙,挂上电话的那一刻,差点瘫倒在地。

我责怪他的懦弱,我恨自己的野心;我讨厌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喜欢,都敌不过一次又一次的错过;我想问他为什么不等等我……到最后,我对他却只剩下原谅。

之后很多年,我去了很多地方,但都单身一人,独闯天下。错失爱情后的我,更觉梦想的可贵。虽然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,但被人喜欢的事实却一直照亮我。他的爱让我变得自信、闪亮,也让我内心感到充实、丰富,觉得青春没有白白浪费。

后来,我也结婚了。与他相反的是,老公是个不懂浪漫的人,我想也许这就是爱情与婚姻的区别。

我们没有再见面。因为我知道,那样好的爱情,也许只存在于那样好的岁月;一次次的错过,一次次的遗憾,因为不完满,才更加动人。

初恋的意义

在所谓不成熟的“早恋”之中,少男少女通常会逐渐感受到,自己作为一个“男人”或者一个“女人”是可爱的,是值得被人爱的。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在中学阶段被人追求过的少男少女,通常自信心会相对高一些。秦岚也是一样,被一个优秀男孩爱上,让她变得闪亮、自信。

再没有初恋那样好的爱情,很多时候,是因为它曾把我们点亮,却又悄然离去。初恋的美好,正因为它的不完满,因为它只能存在于那样的青春岁月,而很难像成年人的恋爱一样开花结果,最终走向成熟的婚姻生活。但是,相对平静地,且通常是略带忧伤地经历过这一份稚嫩的爱恋,同样也是生活送给我们的一份宝贵礼物,让我们练习爱、学会爱。

年少时不懂爱情

■文/肖然

“亲爱的然然,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……”高二那年的秋天,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封表白信。第一句话,就看得我脸红心跳。

那天,我像往常一样到教室上自习。那封信静静地夹在我的书本里,署名是王凯。我用书本盖住信纸,偷偷地一点一点看完。这封两页的表白信写了很多我从不知道的自己的优点。读完信后,我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,心也一直激动地“怦怦”直跳,一种狂喜不断地上升膨胀。

我小心翼翼地把信藏好,等到下了晚自习回宿舍,熄灯之后悄悄地摸出手电筒,在被窝里又把这封信认真看了3遍。接下来的3天,我带着被人喜欢的秘密常常坐着走神,然后傻笑,不明真相的舍友笑话我“吃错药了”。

一天傍晚,王凯在教室门口,用热烈的眼神注视着我:“我给你的信收到了吗?”

“收到啦。”说完我就扭头跑向教室,再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
这时我这才意识到,我应该给他一个回复。显然,他已经期盼了3天。细想下来,王凯是个不错的男生。虽然1.72米的身高算不上多挺拔,但是人长得过得去,整个高一我们相处融洽,他的成绩比我好,尤其是数理化,经常给我讲题。

可我没想答应做他的女朋友,我是要考大学的,要去家里黑白电视里演的那个叫“城市”的地方。老师每天都在用理论和实例警示大家,很多学生因为“搞对象”成绩一落千丈。我曾试着在脑海中把未来的老公想象成王凯的样子,但很快摇摇头,我喜欢的男生不是他的类型。

流言渐起,许多人知道他喜欢我,尤其是他的舍友,竟然在班上对我公开调笑。之后的周考,我考得很不好。看着试卷,我开始把原因归结到他的身上。于是,我给他写了一封冠冕堂皇的信:“我们现在都还小,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。恋爱的事应该等以后我们考上了大学……”

可是没想到,王凯居然把这封拒绝信当成了督促学习的“励志信”。有一次,我生病两天没有去上学,他竟然打听到我家的地址,带了另外一个男生来看我。我妈一眼就看出了他对我的不寻常。他走后,我妈旁敲侧击地说早恋是没有未来的。在学校,他的舍友对我的调笑越来越大胆,越来越直接,我害怕老师知道,害怕妈妈揭穿。因为他的纠缠,我对他也从最初收到信的感激变成越来越厌恶。

高三开学后两个月,省城一所学校开始了酒店管理专业的提前招生。那时候的我渴望走出去,又对念书很厌倦,于是报了名。王凯也报了,我笃定他是因为我才报名的。他曾经在表白信中写过很多“因为我”,比如因为我,虽然家和学校很近仍然住校;因为我,跟父母斗争报他毫无优势的文科。

我们两个人都通过了预选考试,可是因为舅舅坚持认为我能够考更好的学校,在去职高报到的前一天我放弃了。但不明就里的王凯第二天去了职高。从此,学校里没有了他的身影,我感觉轻松了很多。

后来的半年,周末回来他常常到学校找我,我就躲回家。再后来,他读了两年的酒店管理,而我因为高考的失利回炉复读。他在省城给我写信鼓励我,说会等我。他的信接二连三,我将它们揉碎了丢掉,甚至都没打开过。

2000年,我如愿以偿地读了大学。听说他在上海的一家酒店实习,我搂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想了很多,终于可以到一个他不知道地址的地方去了。

大学毕业后,我又去北京读研,随后留在北京工作,也结了婚。有一次回家,妈妈说:“你还记得王凯吗?”我有点发愣,妈妈接着说:“他回村劳动了,书白念了,娶了一个农村姑娘,幸亏你没念酒店管理。”

那个晚上我彻底失眠了,回想起从前的种种,如果一开始我就拒绝他的表白,如果后来我明确和他撕破脸,他一定不会那么执著地追我,以他的成绩考上大学是不成问题的,是我害了他。

2011年夏天回家,我在镇上意外遇见了王凯。他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,右肩扛着一袋土豆,迎面朝我走来。那一刻,我居然没敢打招呼,仓皇躲开。其实,他应该看到我了,可是一别10年,当年他喜欢的“丑小鸭”早已蜕变。或者,我宁愿相信他没有认出我来。

我曾经是沈佳宜,却毁了柯景腾的前途。因为这份愧疚,我开始懂得感情,学着如何回应爱、如何去爱。对不起,谢谢你,我青涩的暧昧青春。

初恋的意义

年少时我们不懂爱情。没关系,正因为不懂、青涩,才显得纯真、美好。当我们学会熟练地应对示好、爱慕,学会使用各种“驯夫计”时,再回想起十几岁时的手足无措,是否会觉得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可爱?青春时的恋曲,大多伴随着懵懂和伤害。好在,这样的懵懂和伤害,我们都可以消化,而成长,也随之而来。

错过无数的柯景腾

■文/陈疏雅

上高中时,因为长得漂亮、学习好,我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。开学第一天就有男生给我递纸条;放学时,有男生堵在校门口等我,朝我微笑;早上,常有“不留名男生”买了早餐放在我桌上……

和电影里演的一样,我就是那个被众人追求的“沈佳宜”。高二那年,我遇到了林溪。他在隔壁班,长得斯文乖巧。我每天放学去车站等车时,他都会静静地看着我。不久,我就收到了他的表白信。记得里面有一句很美的诗:两个人的车站,夕阳照不到我的忧伤。

那时候追我的男生太多,我就想逗逗他:“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呢?”

他回答我:“我愿意为你去死。”

“那你敢不敢在手臂上刻我的名字?”我记得那个时候开玩笑的自己,似乎只想用这个理由把他吓跑。

下午上课前,我看到他突然站在我们班门口,盯着我看,然后拿出一把小刀划在胳膊上,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。所有同学都吓得惊声尖叫,然而他目光坚定。我吓坏了,赶紧转过了头。

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决心。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竟然会有人当真,我觉得他真傻。众星捧月的我,怎么会轻易答应一个人的求爱?整个高中,爱情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刺激而充满危险、宠溺却夹杂烦恼。我只想在丛中走过,不想过多停留。

高中毕业后,我考入苏州一所大学。开学不久就是我的生日,那天晚上,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让我下楼。来到宿舍楼下,我看到班长抱着一只很大的玩具熊站在那里。

他看到我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生日快乐!”然后就把玩具熊给我。转过头的时候,我看他红红的脸和亮亮的眼睛。

回到宿舍后,姐妹们瞬间把熊给抢走了。这时候,有个姐妹喊道:“有纸条。”她们很开心地念着:“我喜欢你,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?”

我不止一次听到“喜欢”这个字眼,因为太多,已经有些麻木。可是,在很多年之后,在我步入社会之后,在错过很多不错的爱情之后,在被现实和年华逐渐拉远之后,我会突然想起这两个简单的字。

仿佛青春离去,却又历历在目。

25岁时,有个男生追我。他长得帅家境好,我考虑了很久终于答应了。起初,他对我千依百顺,可是时间长了,却露出了疲惫的神态,直到他再也不会低下头哄我,离我而去。

可是,骄傲已经成了我的爱情姿态,我难过,却不觉得可惜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那些不如我貌美、不如我成绩好的女生都纷纷出嫁了。我看着她们披上婚纱,目送着青春渐远,而我还是孤身一人,我比任何人的忧伤都来得复杂。

29岁那年,参加同学会,意外地见到了隔壁班的林溪,他现在是当年我们班学习委员的老公。林溪还是那么斯文安静,美国留学回来的他,自己经营着一家企业,可谓事业得意,春风满面。他是那么完美,以至于我根本不敢看他。在他举起酒杯的时候,我隐约看到他胳膊上的两个字—那是我的名字。

一晃而过的刺青,刺痛我心扉。我想起了高中时代,老天曾让我在一开始就遇到这个男人,我却用骄傲将他一次次拒之门外。没等聚会结束,我就落荒而逃。

如今,我30岁了。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之后,我和一个普通男人结了婚。

丈夫不会甜言蜜语、不会温柔浪漫,更不会说出“为我去死”这样的豪言壮语。他甚至觉得我不过如此,不就是个大龄剩女吗?他从来不知道,身边这个“不好嫁”的女人,曾经是那么多男人心中的“女神”。

琐碎平淡的日子里,我会想起年少的日子,那些轻狂,那些烦恼,那些被爱的忧伤与美好。想着想着,就会微笑。我也曾是沈佳宜,所有的炽烈,我都拥有过。

初恋的意义

青春就是这样,总会轻狂,总会错过,而最后也总归要成长。17岁的热恋、暗恋、被恋,总归要回到30岁之后的渐渐平淡和习以为常。或许男人从来没有意识到,身边看起来平凡的她,曾经是众多男孩追求的沈佳宜,那么耀眼,那么美好。如果知道,他是否会更加珍爱枕边人?17岁时的各种爱恋,即便留下的是错过、错误、错失,回忆起时,嘴角还会上扬。当年的白玫瑰,如今渐渐被生活、被婚姻磨掉刺和芬芳。好在,我们还能拥抱过去,拾起一片片花瓣,找回那个自信、值得爱、拥有爱的女孩。

更好的未来

就像电影里所说,青春像一场大雨,即使感冒了,还盼望回头再淋一次。如今,青春不在,但我们还在。从来没有一种爱情像初恋那样深入心灵,感怀青春,感怀初恋、感怀那个他,其实都是对于青春的眷恋,对情窦初开时那份羞涩的怀念。

但我们总是要走出青春的。少年时代那些简单的美好,还要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与现实的磨合。每个人都是要长大的,童话般的故事并不适合成年以后的我们。偶尔回首往事,不是为了再遇见他,不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够好,而是为了让自己重拾那颗曾经对爱极度敏感的清澈心灵,更好地关爱现实中那些正在爱着我们和我们爱着的人,创造更好的未来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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