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的姐姐》大家都去看了吗?
截止 4 月 7 日 晚 21 点 31 分,票房已经突破 5 亿大关,豆瓣评分 7.2 分,而片中涉及的重男轻女等社会议题也引起大范围讨论。 ▼
女主角安然,折射出无数个姐姐的成长故事,痛诉了许多我们不常说道的残酷事实。
在观影现场,许多人都流下了热泪。
有的观众已经为人妻母,但还是通过安然,感受到当年那份隐忍与委屈。
还有男生观众,从安然身上看到自己姐姐的影子,才明白她曾有过那么多被忽视的不满,决定看完就去跟姐姐表达爱。
if 姐也第一时间去看了这部影片,张子枫饰演的安然每次落泪,都让人异常揪心。
关于结局,很多人不满姐姐依然选择为弟弟让步,似乎还是向命运低头了。
但真正走进这个人物内心,共情到她的挣扎,if 姐看到的,是一条走出成长创伤、实现自我救赎的道路。
一个女孩到底要经历多少
才能安然长大?
安然这个女孩的性格,说不上讨人喜欢。
她沉默寡言、不苟言笑,总是穿着男孩子气的衣服,常年留着利索的短发。
她脾气有点古怪,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刺猬,只要有人靠近,她就立马竖起全部的刺。
安然总是暗暗压着一股劲,用她自己的话说:
“一个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女孩子,当她被欺负的时候,她打的赢要打,她打不赢也要打。”
安然自小是被忽视的,长期受到父母的冷落,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小孩。
在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,父母想要再生一个男孩,便让她装成瘸子。
因为如果第一个儿女是残疾儿,不能成长为正常劳动力,夫妻就有资格再生一个。
但是安然在家里穿着裙子转圈的样子,被上门家访的人看到。
谎言破碎,安然遭到了父亲的一顿打。
彼时年幼的她也不明白,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男孩,父母才会满意。
她默默剪短了自己的长发,也收起了对父母的依恋。 ▼
除了她自己,没有人可以依靠。
安然小时候多是被寄养在姑妈家,那时的记忆也算不上美好。
被表哥当沙包打,被姑父偷看洗澡,但再多委屈也只能掩藏在心里。
直到快要长大成人,安然报考了北京的医学院,决定离开家乡再也不回来。
但是志愿却被父母擅自修改,改成了四川本地的医科大学。
那时的她有了弟弟,她只能做顾家的那一个,不可以远行。
毕业后她只能在本地的医院做护士,忍受着小城市里有背景没能力的医生对自己指手画脚。
不安现状的安然依然梦想去北京,她想考研到北京。 ▼
安然用所有的休息时间学习,一股脑扎进未来的蓝图里。
但是父母的一场车祸又打乱了她的脚步,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弟弟,成了自己血缘上最亲的人。
抚养年幼的弟弟,还是继续追寻自己的梦,成了她人生的一道单选题。
所有人都告诉安然,你要照顾你弟弟,他还那么小,而且是你们安家的男孩,你名下的房子也应该过给他。
就连从小照顾她到大的姑妈,也告诉她四个大字:“长姐如母”。
毕竟姑妈就是那么过来的,她为了弟弟放弃自己的俄语梦想,所有的冲劲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被磨平。
姑妈一边照顾着子女和小辈,一边照顾着病重的丈夫,张罗着一大家子的琐事。
她是家庭的维系者,也是牺牲者,她信奉着那句“长姐如母”。
因为“长姐如母”,所以一切好的都要先给弟弟,因为“长姐如母”,所以自己的梦想只能被搁置。
世世代代的姐姐们都是如此, 对很多父母来说,她们一出生就是弟弟的配角,就是为了做到一个“好姐姐”的角色。
这条不容辩驳的古训,沿着我们的文化传递了千年,渗入家庭的血脉里。
但是安然很清楚,她有自己的生活,将来还要结婚生子,二十出头的她要为弟弟负责,可她的未来谁负责呢。▼
为什么已经不被爱的自己,还要被迫去爱别人。
“姐姐”这个身份的背后,何尝不是无数的委屈和不甘呢?
太阳下山
明早依旧爬上来
电影中,安然一遍遍地在天台上唱着《青春舞曲》:
一改原曲欢乐的曲风,安然唱得很悲伤。
身为姐姐,她的青春是否也像小鸟一样,一去不回来呢?
安然是不甘心的,她活得像个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人,她有自己的人生目标,不愿为了家庭牺牲。
她抵抗着周遭的声音,执意要送养弟弟给别人。
这在外人看来是自私的选择, 只有安然知道,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。
既然不被别人爱,所以要更爱自己。
她把自己活成坚韧的藤蔓,不需要精心的照料,只要扎下根去就用力向上生长。
安然试图把弟弟甩掉,像自己父母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。
她在地铁站里趁着弟弟上厕所的间隙藏了起来。
可是看到年幼的弟弟哭着到处找自己,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。 ▼
安然只是看起来狠心,但自幼缺爱的心比谁都柔软。
跟弟弟聊天时,安然 一遍遍复盘那个不太愉快的童年。
弟弟视角里的爸爸和蔼可亲,但是安然记忆里的爸爸会动手打她。
弟弟睁着大大的眼睛:“我们的爸爸,好像不是一个人。”
安然只是无奈的笑笑:“我和你也不是一个人。” ▼
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在新的亲情关系里,安然开始了自愈和重生。
因为弟弟这个亲人的出现,安然那根时刻绷紧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。
她从一开始看弟弟不顺眼,怎样都想把他送走。
到后来和他产生了新的联系,会担心他,也会被他担心。
弟弟和姐姐的关系像新生的芽,在一点点弥补着安然亲情的缺失。
“我的人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啊。”
“姐姐,我只有你了。”
为了保护自己,这个女孩穿上厚厚的铠甲,但是当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小生命靠过来,她还是本能的给予着爱。 ▼
许多戾气在新的亲情中无形被消解了。
那些不甘,那些怨恨,与其说是原谅,不如说被安然放下了。
原生家庭的伤痛对她来说,渐渐不再是不能解开的伤疤。
这是最动人的一点,if 姐认为真正的强大,并不是铆着一股劲,冲得头破血流。
而是敢于向外界敞开自己,敢于去爱,是经受过苦难,却不会受困于苦难的柔软。
安然内心的情感、爱、对别人的接纳度在一点一点复苏,这是 if 姐看到安然身上很难得的一点。
而实现这一点,安然经历了四个阶段:
一、不认同别人给她的身份
安然明白,自己的出生是不受欢迎的,但她并没有顺从他人的想法。
这点对于许多生在重男轻女家庭的女孩来说,很有借鉴意义。
当父母和亲戚都认为你的人生价值就是照顾弟弟,长大就早点嫁出去,就更不应该认同这个别人限定的身份,勇于去反抗别人铺好的路,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。
二、找到自我价值
反抗的第二步,就是找到自己想要实现的事情。
对于安然来说,是去北京考研的梦,对于其他女生来说,也可以是其他多种多样的事情。
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建立起新的自我价值,有了人生目标。才不会轻易受到他人的干扰,而不是一味的反抗,却没有方向。
三、自我疗愈
回忆起父母的模样,安然总是反复梦到几个画面:
跟他们一起去游泳,安然溺水,父母却站在一旁不管不问;跟他们一起出行,父母走在前面,很快就找不到踪影。
在安然的潜意识里,她是被抛弃的,这是童年带给她难以愈合的伤痛,也是她不愿直面的梦魇。
但在不断的复盘中,安然直面了这份痛苦。
在一次次俯视童年经历、反复咀嚼自己被伤害的过去之后,她才真正的放下了自己受害者的身份。
四、选择去爱
安然在和弟弟的亲情关系中,选择了去爱弟弟。
这并不是义务,选择去爱弟弟的安然很了不起,但这并不是义务,即使做不到也没关系。
对于有童年创伤的人来说,能做到前三步足矣。
安然选择了爱弟弟、爱姑妈、爱舅舅, 她在自我疗愈后重建了爱的能力。
因为有了更多的爱,她把自己建设得更强大了,而过往的伤痛对她来说,成为了礼物。
影片到后面,安然来到父母的墓前,带着当年作废的那张二胎申请书。
那张纸一直是她的心结,是她不被爱的证明,她在父母面前撕掉了它。
“感谢你们让我变得独立,哪里都敢去,什么都不怕。” ▼
当她选择和过去握手告别,她理解了父母那一代人的局限性。
安然没有被恨填满,也没有成为像父母那样的人。
父母带给她的一切,她愿意挑选其中好的那部分,而放下伤痛的那部分,于她而言,这就是一场自我救赎。
命运和时代给予了安然很多不公,也许幸运的我们并没有遭遇过,但在理解姐姐的心路历程的同时,我们也能看到无数个瞬间,像极了自己。
如何对待自己曾拥有过的苦难?
说感谢苦难太假,但那个经过苦难后还愿意去柔软、去相信、去爱的自己,那个从苦难中寻得人生礼物的自己,感谢这样强大的自己吧。
坚韧的藤蔓,也可以开出小花。
虽然看完影片也会腹诽,为什么只有姐姐需要变得更懂事,需要成为更好的人。
就像电影主题曲里唱的那样,“举镜子的女孩,把自己照亮”。
但事实上,很多时候我们就是需要自己去拯救自己的,怎么把自己的人生之路走好,是每个人的功课。
很多观众会担心,要抚养弟弟的安然没办法继续她的梦想。
不管是北京或是四川,都不能决定她的未来,掌握人生才是她真正的原动力。
那个已经蜕变成更强大的安然,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,她自己说了算。